第二百四十四章；混世魔王的智慧</br> 李世民念叨了一句；</br> “崔顺，这个顺字倒是可以。”</br> 程咬金又喝下半杯白酒，这才回应了一句；</br> “陛下有所不知啊，他名字再好，恐怕也难胜过他两位兄长。”</br> “哦？此话怎讲？”</br> “启禀陛下，那崔家的大朗崔广，横行霸道，行事心狠手辣，又笼络了半数族老，势力根深蒂固。</br> 二郎崔旺，嚣张跋扈又诡计多端，处事只要能达目的，那可是不择手段。</br> 这三郎崔顺，可不就是像了名字，性子太也平顺，</br> 虽说是孝敬父母，亲和族人，奈何没有什么权势，</br> 又有些胆小怕事，依照臣看，恐怕就属他最没希望了，</br> 陛下，说他们何干，臣再敬陛下一杯如何？”</br> “好，那就再与知节饮上半盏，朕不能多吃，晚些还要批阅奏章。”</br> “陛下自便就是，臣就先干为敬了，陛下请。”</br> “好，好。”</br> 李世民放下酒杯，心平气和的说道；</br> 你要说这崔家老三，无法胜出，以朕看来倒也未必，</br> 这天之道，瞬息万变，不到最后，谁能揣测天意要花落谁家？</br> 且那崔广的名字就不喜人，广而纳之，这个广字显的有些贪得无厌了些，</br> 那二郎崔旺，也不甚好，天地至理，乃是阳极而阴，阴极而阳，</br> 旺字虽好，却是盛极而衰，败意早就隐藏其内。</br> 且听你方才所说，前二人，性子不稳，这天道循环，报应不爽，谁也逃不开去，多行不义必自毙，</br> 倘若二人不做坏事，就是争夺不来族长的位置，也能善始善终，</br> 倘若是坏事做尽，非但拿不下一族之长，反而会招来是非祸事，恐怕难以全身而退。</br> 前番，那长安五恶霸，便是活生生的例子。</br> 横行长安街坊，欺压良民，自以为是世家子弟，就无人敢惹。</br> 却碰上蓝田来的李大朗，那嫉恶如仇的脾气，又不把他们的世家身份放在眼中，</br> 结果将那几个恶霸，打得是残废在榻，不能自理，难道，这不算是天道循环乎？”</br> 程咬金满不在乎的回道；</br> “陛下圣明，法眼如炬，</br> 将事情看的通透彻底，我老程也是这般做想，</br> 那崔大，崔二的名字，就不如崔顺好听……”</br> 牛进达想起程咬金，刚才戳穿自己贪杯误事的话，就一肚子火，冷哼一声将他打断；</br> “好在哪里？</br> 你这痞子，</br> 无非是听陛下说不好，就赶紧拍马屁。</br> 陛下说好，你又跟着见风使舵，马屁精一个，</br> 陛下可不要上当，他就是拾陛下的牙慧，当我不知吗，哼！”</br> 程咬金被牛进达当面拆穿，还依然自我辩解，嘴上倔强的不行。</br> 尉迟恭也看不下去了；</br> “陛下，别听这厮瞎扯马屁，他大字都不认识一筐，还能说个什么道道出来。</br> 陛下，老臣也敬您一杯，陛下随意就好，老臣一口吃下去。”</br> “老匹夫，你说谁不认识字，某家最近，可是听了陛下的劝，正在府里闭门读书，已经看过很多书了。”</br> 程咬金这次可是没有说谎，最近他确实是，请了先生在府里的，此事也有好多人知晓。</br> 尉迟恭可不会被程咬金的大嗓门吓退，直接呛了一句；</br> “那崔家大朗，二郎，名字的不好之处，陛下已经说过了，你也不要重复。</br> 有本事，你只说陛下没提过的，那崔顺的名字，既然你说好，</br> 那就说说好在哪里，也叫老夫听个详细，学上一学，你这读书的能处。”</br> 程咬金十分不服气，横着脖子青筋毕露；</br> “怎么不好，……崔顺，崔……顺，啊对了，这个顺字，好听，</br> 就像打仗带兵一样，还未出师，就先落个顺顺当当的彩头，陛下，您说是不是。”</br> 尉迟恭，牛进达，用屁股都能猜到，他根本说不出来，什么子丑寅某，</br> 这果然如此，实在没话说了，就拿个顺顺当当来做由头，都是笑的不行。</br> 李世民想笑又不好笑，只能忍住，开口劝解；</br> “敬德，进达，莫要耻笑，这读书做学问之道，哪能一戳而就，又不是三两日的事。</br> 咱们先不说这些，就说说明日，那李大朗卖酒一事，</br> 到底该如何进行，毕竟还有诸位爱卿的银钱份子在里头，岂能不重视？”</br> 尉迟恭听银钱份子，就没心情和程咬金闲扯淡了，赶紧说道；</br> “陛下所言甚是，</br> 还请陛下明鉴，老臣出身贫寒，那二十万银钱的份子，</br> 还是陛下多年的厚重赏赐，积累而来，已经是全部家当的十之**，</br> 这总算能见些银钱了，又被这些世家门阀，在背后捣乱，当真是愁死我了，陛下可不能不管纳。”</br> “陛下，我牛秀的家底，陛下也是清楚，</br> 和尉迟大将军差不多一个情况。</br> 是以，臣听说有贼人来砸铺子，心中的火气，这才生生的往上直窜。”</br> 程咬金也开始严肃了起来；</br> “陛下，他两个匹夫说的正是，这次入了白酒份子的，</br> 几乎都是陛下起步时的班底，多是新朝新贵。</br> 可比不得那些世家门阀，与前朝老牌家族。</br> 都将这五粮液的买卖，看的很重，思虑着，要给各家的后世子孙，积攒些家底。</br> 若是不能顺利售卖，恐怕必生祸端啊。”</br> “朕都知道，那背后挑事的，无非就是想叫诸位爱卿上当，好去砍杀一通，以此为把柄，</br> 明日朝会，恐怕就要群起而攻之，如今三位爱卿在宫里做客，那有闲工夫去闹他们。</br> 这等简单的计谋，只要不去理会便要不攻自破。</br> 三位爱卿不必忧虑，明日可叫大朗继续售卖。</br> 朕的私库早就空了，还指望他李大朗年前能给朕充实一些，也好给后宫添加一些用度。</br> 总不能叫各宫的妃子，都穿着露了脚面的衣衫，出来过元正吧！</br> 是以，朕比你们也不差多少，甚至更要着急一些，”</br> 尉迟恭愁眉苦脸的说道；</br> “陛下，</br> 我等已经明白陛下的大计，当然要留着大好的性命，去驰骋疆场，砍杀贼兵。</br> 自然不会再去胡来，可是，明日卖酒之时，他们若前来捣乱，这又如何是好？”</br> 程咬金霸气的一挥手；</br> 这有何难，还用问计于陛下乎，某家就能解决，咱们明日带着家将仆人，就守在铺子外头。</br> 他们是不来闹事便罢，若敢再来，也不去砍杀，免得坏了陛下大事。</br> 也学学那李大朗，全部打成废人就是，我就不信了，难道他们都养的死忠，没有一个害怕的？”</br> 牛进达大点其头，指着尉迟恭一脸的不屑；</br> “你这老匹夫，还不如知节那厮转的快，几个小人，就把你堂堂一卫的大将军，给愁成这般模样，</br> 就按照知节说的办，都打废了，看他们还有多少人往外派。”</br> 李世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，总算这三个憨货，不动杀人的念想了，</br> 这又换成把人打成废物的计谋，这些货色就没一个带脑子的。”</br> 牛进达也疑惑了，这杀不得，还打不得了；</br> “陛下，难道知节这计谋，还非是上策？”</br> “上什么策？</br> 如此下去，长安城，得多出来几百个废人，出力不讨好，又要继续纠缠下去，怎能算是上策？</br> 不如直接抓进刑部大牢，三司会审，叫他们家人拿钱来赎就是，</br> 其背后那些世家子弟，若是放任不管，以后还有哪个手下为他卖命，还不是得乖乖的交出银钱，叫人拿去赎身？</br> 如此也不用大动干戈，只以阳谋对之，既能轻松化解危机，又能充盈一些朝廷的用度，岂不是两全其美？”</br> “陛下圣明。”</br> “哈哈哈，老臣佩服，陛下就是陛下，这随便想个注意就能如此厉害。”</br> “陛下英明，这计策确实比我老程想出来的强上许多……”</br> 大殿外的钱得，听的里面的局势顷刻之间又放松下来，君臣四人，又说又笑，也是暗自佩服，</br> 陛下当真是英明神武，智慧超群，也只有陛下，才能如此这般轻松，几句话就将三个大魔头，制的服服帖帖。</br> 李世民笑眯眯的道；</br> “可有一条，别把捣乱的那些人打废了，</br> 倘若爱卿等，把他们的狗腿子都打成废人，这领回去，不知要浪费多少汤药废，</br> 那些小人，心胸狭窄，又歹毒异常，怎么肯做这亏本的买卖，恐怕又要生出多余的事来。”</br> 程咬金家里本就是数代贵族，正妻娘家，又是清河崔氏长门嫡亲大女，</br> 对这些弯弯道道，比其他两人当然是明白了许多；</br> “陛下放心，那些世家的嘴脸，老程知道一些，有用的奴仆还好，没用的，别说拿银钱赎人，不弄死就是良心发现了。”</br> 尉迟恭听得世家如此冷血无情，相当诧异；</br> “陛下，听知节这般所说，老臣心里有些发凉，</br> 老臣说个家常事，陛下当个笑话听就是，臣府里的一个下人，上月摔伤了右腿，</br> 老臣生怕留下祸患，隐疾，请了长安城有名的医官，回去给他看治。</br> 谁知那医者，要银钱两贯的话，被下人听去了，不舍得老臣花那两贯银钱，竟然要拿菜刀砍下那出事的右腿？</br> 此事有下人报告于臣，臣去狠狠的抽了那下人，几个大嘴巴子，不把右腿给我安生养好，看老臣不砍杀他个狗头。</br> 是以老臣想来，就是打伤了他们的下人，这好歹是他们自家的儿郎，还真能下的这般狠心，为了节省汤药钱，就去将下头人，一个一个害死不成？</br> 如此不恩存活人，还想换来下头人的忠心，岂不是有悖常理？”</br> 牛进达也是个平头百姓出身，对尉迟恭的言语，觉得很是有些道理；</br> “陛下，尉迟大将军说的没错，谁家的儿郎谁心疼才是，若是换了我府里的下人出事，就是残废了也得接回去养他一辈子。”</br> “敬德之所思所做，乃是人之常情，进达所言，亦是人性之美。</br> 奈何这世间行走的活人，半人半兽，不可一概而论。</br> 若是只以自己的本心去衡量他人，与发生的事情，虽不好追究其根本对错，但所得结论，恐怕要有些有些片面了。”</br> “陛下所言甚是，我老程以为是至理，名言也，</br> 这人群中，什么样的都有，孝敬父母，爱护家人者，通常理，行人伦之事，此为人也。</br> 却也有那，逆天而行，不顾人间大道，行事为所欲为，甚至，还有恶待～生身父母者，</br> 此为野兽，人面兽心，这等人，若用正常人的行事作风，去猜测其行为习惯，</br> 必定所料不中，皆因这些人，人非人，已是披着人皮的兽类也……”</br> 程咬金这话，也引的其他三人，点头赞同，</br> 四人轻松的说着一些家常话，仿佛当年的老兄弟情谊，又回来了许多……</br> 是夜，君臣四人，尽兴而散，三人出宫的时候，已经是半夜了时分了。</br> 互相告别之后，程咬金，有自家的护卫陪着，开心的回了府邸。